第一章23
东山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不是杨警官发了详细地址，他们俩很难在五分钟内赶到现场。
那个杨警官......怎么想怎么不安啊……可和他建立关系的是钱绍，虽然赵火很怀疑钱绍建立的人际关系能有多健康，不过，她建的关系，她自己负责，如果把自己连累了......那也这样吧，还能糟到哪去。
在自己的家生死不明的情况下。
赵火在惴惴不安和无比郁闷外加几分愤懑中陪同钱绍挤到了围观人群最内圈。
“又是婴儿失踪？”“这都第几个了，这破地方能不能住人了。”“我看网上都在说，这事情肯定是政府在背后操盘，在搞什么玄乎的事情。”“反正啥事到头来不就是苦老百姓吗……”
啊啊，出现了，万变不离其宗的围观群众口吻。赵火作为一个自我完整的成年人，已经对这些对话没有想法了，不过，他还是在意了一下，钱绍听到这些对话时的反应。
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也是啊……这样的对话真的烂大街啊……哪都能观察吧……赵火对自己预测钱绍失败的行动有了一种利用了精神胜利法还被对方发现并打了一顿的感觉。
“有什么发现吗？”
钱绍问道。
“嗯……没什么奇怪的，四处转转吧。”
虽然有些想进去看看，不过他俩到底不是警察，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僭越。
“杨警官好像没来，可惜了。那我们四处看看吧。”
喂，你这说的好像他来了你就想混进去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好吧！你和那个杨警官也就一顿奶茶的交情吧！怎么能信任他到这个程度......
在心中默默吐槽连发后，赵火又跟着钱绍挤出了人群。
这里的地段属于东山路北段，基本是一路到底，没什么岔路，只有巷子。不过巷子倒是都挺深的，也算是个小迷宫了，好在建筑风格都挺现代，绕起来也不会慎得慌。
二人绕着事发建筑绕了半圈，来到了建筑物背对围观人群的一侧。
“唔......”
赵火站定，仰视建筑。
这建筑的构造很典型，两层商用，剩下用来住人，他此刻正对单元门，审视着外墙的痕迹。
“太暗了......”
“你在看什么？”
钱绍问。
“虽然半泉兽可以不受墙壁影响，但婴儿可不行啊，要把婴儿无伤带下楼，这应该会留下痕迹吧……”
“是吗，这就是你无视面前的理由吗。”
诶？
听钱绍这么说，赵火目光一转，移到单元门旁的花坛。
一双在路灯下冒绿光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
......睁眼瞎说的就是他吧。
本来线索就在眼前，结果自己作死把目光移开了。
还真有这种狗血的情节啊！
还好钱绍这个怪物不会看漏，不然真的要吐血了。
蹲在花坛后的狐狸意识到赵火发现自己后，龇了龇牙，猛的向赵火一扑。
赵火连忙闪身，狐狸转瞬消失在黑暗的小巷中。
“追。”
钱绍留下一个字，下一刻，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喂喂！体谅体谅这个下午刚刚经历生死，还带着伤的老男人啊！
赵火没工夫瞎想，咬咬牙，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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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狐狸显然是有意在给他们带路，每每他俩有些跟不住了，它就停下一会，等他们完整看到它了，再继续跑。
这显然是赵火和九尾妖狐“达成共识”的成果。
一边要找幕后人，一边要救自家崽，两边都很急。
不过......这地方也真是......呼，够偏了啊……
在狐狸窜入一处仓库后，二人终于得以喘息。
“呼——看起来，呼——这就是终点了啊。”
赵火看着自己又裂开了的左手，身心俱痛。
“大概吧，狐狸彻底消失了。”
钱绍脸不红气不喘——这家伙原来运动很好吗——地说。
“嗯——好重的门......不过没锁。”
赵火喘上气，试着推了推门，确定没锁后，他转向钱绍。
“照明。”
钱绍举起手机，明亮的手电光几乎令赵火感受到了太阳的光耀。
......先别去想她那个学弟是何方神圣了。
赵火用力推开了门。
“蔡星宇！”
同时，他看到了那个呆滞地伫立在仓库正中的男人。
一身西服，一尘不染，一头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连一丝胡茬都没有的完美面容，除了眼神有些空洞，根本看不出是已经不正常的人。
“啊......有人来了吗。警察......好像不是吧。”
“蔡星宇”微笑着打量二人。
“你现在不是你自己吧。还留着自己吗？”
赵火不废话，迈前两步直说道。
“抱歉，无法理解你的话，我就是我啊，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蔡星宇啊。”
“蔡星宇”的脸色在光线照射下显得有些白。
“你是这么认识自己的吗……”
赵火吸了口气。
“我完全想起来了，九尾妖狐相关的知识。真丢脸啊，明明都在脑子里存着，我愣是花了那么久才全想起来。”
他的目光四下飘动，嘴巴不停。
“九尾妖狐对半泉人的影响主要就是精神，虽然各类文化产品中大多将之描写为凭借自身智力直接操纵人，不过近代经过研究，人们终于得知了九尾妖狐影响精神的真相。”
“自我遮蔽。”
赵火的声音很沉着。
“被九尾妖狐影响的人，会暂时失去自我，这样的能力似乎是为了阻绝猎物的逃生欲而存在，对半泉人以外的猎物来说，这个能力很致命，但对人来说其实影响已经削弱了很多。”
“因为人类的知识积累能力太强了，只是遮蔽了当前的自我，还是可以利用各种知识形成新的临时自我。不过这个新的自我，肯定会失去一些东西，为了尽快完善新自我，人会自动关闭一些念头以方便快速接受新知识，比如反抗欲，比如道德感。而影响解除后，原本的自我重现，新的自我自然会严重影响前一个自我，很多人会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自我。”
“如果这时候，别的人类抓住那个间隙灌输一些抱有某些目的的思想，达到操纵的目的也不是不可能吧。”
赵火耸耸肩。
“嘛，最后的操纵是我的推测。”
“哦……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
“我也没说给你这空壳听。”
赵火不耐烦地摆摆手。
“钱绍，半泉兽是能咬到一般人的，你自己保重。”
“嗯。”
钱绍一如既往地双手飞舞屏幕上，听到赵火的忠告，她应了一声，便继续了原来的动作。
“那么......”
赵火默默掏出一张符纸，一个箭步，冲到了“蔡星宇”面前。
“来结束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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