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昏迷


肩膀重重地撞到地面,肖斯匀痛得嘶不出声音,半边脸磨着粗糙的地面,怎么使劲都爬不起身。

  黑衣抓起衣领把她拎起来,死亡的恐惧让她开始后悔。

  她想起周令的好。

  周令腹部受伤,还能把独眼给打趴下,他要是在,也许还能扶着她跑一段儿。

  可谁知下一秒,满头鲜血的独眼就扶着墙出来了。

  肖斯匀心惊之余,暗骂:周令害我,居然没给他下死手。

  她怕自己跑不掉了,周令怎么还不给她喊来救兵啊!

  不会比她还弱,已经死在半路上了吧?

  而当独眼愤怒不已地冲过来,凶狠地拽起她的头发的时候。

  肖斯匀还在做最后的盘算,待会儿务必侧头,可别直直地后脑落地。

  她的伤口已经渗血,再受一次重创,可能真的很难救回来。

  而当肖应之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歹徒抓住肖斯匀的头,想要用力往下撞的骇然场景。

  “住手!”

  好在他带的保镖都是练家子,有几个急忙加速从他身边超过,径直把歹徒踢翻,七手八脚接下肖斯匀,不至于让她后脑着地。

  但人已经没了意识。

  肖应之抱住肖斯匀瘦弱的身体往手术室跑,只觉得她轻飘飘的像没了气息,头上渗出的血不断染湿着他胸前的衣服。

  几番着急低头查看她的情况,每每看到她脸上毫无血色,却遍布泪痕,都让他心痛不已。

  医生护士们都在候着,一接到肖斯匀就急忙推进手术室。

  肖应之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只觉得手震得发慌,他低头看着手上、衣服上沾着的血。

  都是妹妹的血……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

  怎么会这样,前世妹妹明明就好好地在医院里乖乖等他找过来的。

  难道是他重生后,事情的轨迹改变了?

  抢救了一夜,肖斯匀凌晨才从手术室出来,转头就被推进重症监护室,身体上插满密密麻麻的管子。

  肖应之望妹石一般,眼巴巴地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等了一周,才等来妹妹转入普通病房的消息。

  但人还是没醒。

  这段时间肖应之都陪在病房里,看着妹妹的情况始终没有好转,寝食难安,每晚都做着有关前世的梦。

  梦里,前世的他被诬陷商业犯罪。

  经侦的人前脚刚走,肖韵后脚就领着未婚夫,浩浩荡荡地怂恿了一众叔伯来要公司要股权要钱。

  他被人墙围堵得水泄不通,耳边全是嘈杂的嗡鸣声,道理和解决办法说到口干舌燥也没人听得进去。

  恨不得大哭一场求他们放过自己,直到他听到外围那道清脆的声音。

  “肖家的股份半点不卖,钱也一分不会给你们,我肖斯匀说的!”

  股东们一听这话就急了,纷纷把矛头对准肖斯匀,“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去。”

  那是肖应之第一次好好地看到了这个阔别数年的亲妹妹。

  她小小个,抱着餐盒来给他送饭,此刻正犟着一张小脸,倔强地跟所有人吵架。

  在不在理另说,但气势是够的。

  “我不是东西,那落井下石的你们这群老东西更不是东西!”

  “我哥哥没做过这种事,公安都没定罪,你嚷嚷什么?”

  肖应之第一反应是目瞪口呆,下一秒却看笑了,挤开人群牵走她。

  就回办公室的那几步路,她还在叽叽喳喳地回嘴。

  可肖应之唯独觉得那时最安静、最美好,好像心里的黑洞被密密实实地填满了。

  而当肖应之从梦里缓缓清醒,病房里安静得只有仪器的声音。

  他心里的空洞被侵蚀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又觉得,最好不要安静得太久。

  他握紧了妹妹的手,目光沉沉望向病床上没有动静的女孩。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也请再给妹妹醒来的可能,让他可以好好疼爱妹妹、补偿妹妹吧!

  肖应之虔诚地请求上苍垂怜,忽地感觉手里有些动静,摊开一看,居然是肖斯匀的手指在动。

  他立刻起身查看。

  “匀匀,匀匀!”

  “周令,周令……”

  肖斯匀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似乎在急切地喊着自己。

  可终归不是自己想见的人,她失落又疲惫地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肖应之立刻把医生逮过来,心急如焚,“她刚刚醒了,还说话了,怎么现在没反应了?”

  医生表示是正常反应,昏迷太久身体机能没跟上,再等等就好,大小姐很快就会醒了!

  肖应之问要等到什么时候。

  医生想了想,问肖斯匀短暂醒来时说的什么话。

  “Jolin。”

  “Jolin?她是蔡依林的粉丝?如果放一下偶像的歌,或许能刺激她快点醒过来。”

  肖应之仿佛看到了希望,“好。”

  而另一位伤者周令,那天求救完就晕了过去,被陈言安排进了手术室。

  肖应之没那闲工夫管他,一颗心全扑在肖斯匀身上。

  而当陈言报完警,处理好全部事宜,记起这个人并前去探望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出院了。

  殊不知周令已经身在大洋彼岸,每天都在精神正常地发疯。

  具体表现为:一天到晚拒绝吃药换药,甚至绝食,以此要挟所有人把他送回国见肖斯匀。

  他变得焦虑敏感,只有看到肖斯匀留给他的名字小纸条时,才会安静下来。

  今天,周令再次闹别扭,药全被他扫到地上,眼睛猩红地盯着贺烊。

  “我让你查的事呢,手术怎么样,她醒了没有,恢复得好不好,你到底查没查?”

  贺烊是周令的表弟,被问得心虚。

  他可不敢说肖斯匀一直昏迷不醒的事儿,他哥可能一个心死了就往这儿跳个楼、殉个情什么的。

  “在查了在查了,哥,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出事了以后,肖家那边看得特别紧,消息没这么快嘛。”

  他只能先安抚几句,赶紧转移话题,劝说:

  “要不哥你先把药换了,你这伤口三天两头就裂开,身体还要不要了?”

  “让我回国!”

  贺烊叹气,“外公说了,你伤还没好,别说回国了,出门都不给出。”

  “我就看她一眼,只要她没事,我立刻回来。”

  “得了吧,哥,你回去了还舍得走?”贺烊一个嘴快,把真相说了出来。

  周令见他油盐不进,掀开被子就要起身,贺烊赶紧上前拦他。

  “干嘛啊哥?”

  “我要回去!”

  这时从门口传来一道极具威严的喝止声:

  “你又在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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