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喝血

　　凯斯特从被白色的武器包围起来的地方走了出来，但他的思绪却一直停留在那个长着角、浑身赤裸的女人身上。

　　他并不是对女人婀娜多姿的身材抱有任何不应该存在的幻想，而在意的是水底下发生的一切。这是如何的神奇？试想，有哪个人类可以在水底下自由地呼吸，甚至睁开眼睛仔细地欣赏水下的景色。

　　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自己一直在做梦。

　　这一切不过是梦境里才会出现的幻觉？

　　他按照既定的路线，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座规模略小的城镇。

　　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座人口不足百人的城镇里，倒是和他的家乡看起来一样繁华。找了一家旅店之后，他暂时休息下来，将自己所能记得的，关于那个女人的回忆，原原本本地都记载到了游记当中。

　　第二天，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开始对这座城镇进行一次细节化的观察。

　　发现那个老人的时候，他正在一间酒馆里面坐着休息。

　　老人独自一人，坐在酒馆的一个角落当中。当时正是艳阳高照的中午，但唯独老人所坐的那个角落，无法得到太阳的眷顾，看起来阴冷漆黑。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选择那样一个位置，于是好奇心驱使着他，坐到了那个老人的身边。

　　正因为黑暗，所以凯斯特没有办法仔细地看清楚老人的相貌，只能大致地估摸着，老人可能有六十多岁了，整个身材已经开始缩水了，背部佝偻起来。

　　老人一点也不在意，他继续拿起手中的酒杯，往嘴巴里面灌。

　　“老先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凯斯特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问。

　　老人说：“你是想说，我为什么坐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对吧？”他的声音，在环境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低沉。

　　凯斯特没有料到，老人居然一针见血地就指出了他想要问的东西，不禁觉得奇怪。

　　“实话告诉你，我得了一种怪病。”老人不紧不慢地说：“别人可以站在太阳底下，我却不可以。那种刺眼的光芒，足以将我的皮肤，皮肤里面的神经都灼烧地刺疼，我无法忍受任何刺眼的光亮。所以，我只能坐在这里，享受一个人的时光……不过，这种怪病马上就要消失了。”老人举起手中的酒杯，猛地喝了一口，然后凑到凯斯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已经找到了可以治疗怪病的方法。”

　　后来，凯斯特和老人聊了其他的事情，包括这座城镇，这里的居民，甚至是这里独特的文化习惯。聊到最后，老人明白了凯斯特这趟旅途的意义，居然主动邀请他，一起见证自己身上的怪病是如何被治好的过程。

　　凯斯特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年轻人，在他体内，那颗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勇敢、探索的心，对于老人的邀请感觉到十分兴奋。他本身就是来记录沿途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那些正常的、不正常的、怪异的、事情。老人的邀请，对于他来说，是一次极好的经历。

　　老人说，治疗怪病就在今天晚上，他告诉了凯斯特家里的位置以及时间，凯斯特便离开了。

　　对即将见证的事情，他感觉到一丝渴望。在黑夜降临之前余下的时间里，他没有任何兴趣做其他的事情。

　　这是怎样的怪病！

　　想想看，一被光线照亮就会感觉到如死一般的痛苦——后来，老人直接用这个词来形容了——只能一个人永远待在黑不溜秋的地方，等待着黑夜降临。这是一种如何痛不欲生的怪病！平常人都喜欢太阳好的日子，而不喜欢阴雨连绵的天气，但这个老人不同。

　　终于，夜晚降临了。

　　凯斯特带上了自己的记事本，朝老人所说的屋子走过去。他敲了敲门，老人立刻就为他来开门了。

　　“快进来。”老人催促道。

　　屋子里的摆设十分陈旧，有些装饰甚至已经到了不得不去更换的地步。但老人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他领着凯斯特径直穿过一扇低矮的房门，走到更里面的房间里。这里摆着一张床，看起来应该就是老人平时休息的地方，凯斯特注意到，这间屋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窗户，现在唯一的光亮就是来自于放在床头的一盏油灯，发出来昏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亮光。

　　除了他们两个，屋子里还跪着一个头上被套着麻袋的人。

　　他正在不停地扭动着，想要挣脱两只手被绳子束缚住的痛苦。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离开这个处境。

　　凯斯特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被捆住双手、套住脑袋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老人显得很着急，从某个角落里，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

　　凯斯特吓了一跳，急忙问：“你要干什么！”

　　老人抬起一根手指头，放在自己干裂的嘴唇边上，说：“不要吵，你就看着就行了。”

　　接着，在凯斯特惊讶和害怕的关注下，老人直接走到那个被捆住的人身边，绕过去，发出和他身材不对称的力量，按住了那人的脑袋，将小刀锋利的刀刃对准那人的脖子，直接划了下去。

　　那人开始抽搐起来，鲜血从伤口里面飚溅出来。

　　老人扔掉了手里的小刀，拿起地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一个盆子，接住了飚溅出来的血。

　　凯斯特楞在那里，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看见的到底是什么了，害怕和血腥带来的恶心感觉，让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他就只能这样站着，楞在那里。

　　等那个人瘫倒在地上之后，老人两只手端着已经盛满了鲜血的盆子，对凯斯特说：“看好了，现在是奇迹发生的时候！”说完这句话，老人直接张开嘴巴，咕噜咕噜地将滚烫的鲜血送进了嘴巴里……

　　之后，凯斯特就没有任何记载了。他的记载从数个小时之后开始重新写起：

　　老人看起来已经恢复了过来，他坐在刺眼的油灯下面，说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痛苦了。他告诉凯斯特，这个办法来源于一个恶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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