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什么是好茶
钱这种东西，虽然从古至今人们都说它是王八蛋，可是，谁都不得不承认，它长得却是真TM好看。
两个把守茶园的衙役看到张俭递过来的碎银子，虽然不够哥俩去青楼里去风流一把，但是找个不错的小馆子狠狠地吃顿酒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两个衙役顿时眉开眼笑，伸手邀请张俭与司马轻雾二人坐下，一起喝茶。
“小兄弟是哪人？从来没有见过这茶园？”其中的一名衙役张嘴说道。
“回二位官爷的话，小可是山东人，这是贱内，大雨，快给二位官爷问好。”前世的张俭是地地道道的山东人，所以这一张嘴，一口地道的山东潍莱呛，还真把两个衙役给唬住了。
张俭山东话行，可是司马轻雾却是不是不会，而且司马轻雾从出生到现在还真心没给几个外人施过礼，尤其是这种连官衔都没有衙役，不是她不懂礼貌，而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的礼节来向这种芝麻小官施礼，所以也就跟着张俭学着，对两名衙役拱了拱手，而她这种错误的施礼方式，也确实让两名衙役相信了眼前这个叫大雨的丑女，是来自某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
“小兄弟坐，既然你没见过这茶园，那哥哥就好好给你讲讲，也好让你长长见识，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吧。”
“谢谢二位官爷。”说着，张俭也就拉着司马轻雾坐了下去。
大碗茶倒上，一股独特的芳香瞬间在这茶棚里弥漫开来，两名衙役虽然品衔不高，但是喝的这茶却是真心不错，其香气甚至比一般的官茶都要好很多。
“二位官爷，您这茶可真是香啊，比俺们镇上卖的茶可是强多了。”张俭似有些贪婪的喝着碗里的茶水。
“小子，这你可就不懂吧，咱哥们儿喝的这可是二等贡茶，这可是专供亲王一下皇亲国戚们的茶叶，比起那些个一般的官茶都要强，更不用说你们镇子上卖的那些末等茶叶了。”那衙役看张俭一脸土包子的模样，十分骄傲的对他说道。
“这是专门给皇亲们享用的贡茶？哎呦，那这可是好东西，俺可得多喝两口。”
“喝吧喝吧，这多的是。”两名衙役继续带着嘲笑的眼神看着眼前大口喝着茶水的张俭。
放下茶碗，张俭很是小心的对两名衙役问道，“二位官爷，小子十分不解，这既然是贡茶，二位官爷又不是皇亲，喝了这茶，朝廷不会追究吗？”坑，开始挖了。
“追究什么？咱又不把这茶带出茶园，谁追究，再说了，这哪叫真正的好茶，真正的好茶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是见不着的。”
“是是是，那些进贡给皇上的御茶，咱怎么能够见得到呢？”
“给皇上的茶不难见到，不过你们来晚了，那些茶已经被运走了，而我说的那些茶，可不是进贡给皇上的，而是这里的镇守大人和知府大人享用的茶。”
这种事情张俭早在京城之时，便已是有所耳闻，但是在这里再次听到，而且还是出自两个小小的衙役之口，可见这件事情在当地已是尽人皆知，张俭惊讶之余，唯有感叹如此的事情，竟然无人向朝廷奏报。
平复下自己内心的波澜，张俭用一种替别人担忧的口吻说道，“哎呦，我说二位官爷也，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这是要掉脑袋的呀。”
两个衙役哈哈一笑，仿佛完全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小子，你不懂就是不懂，这么给你说吧，这万岁爷喝的茶，最讲究个什么？稳定！这茶的收成跟老天爷有着很大的关系，老天爷高兴，这一年让你风调雨顺，茶园丰收，忙活到最后，那这极品好茶，最多也就能有个百十来斤的收成，如果老天爷心情一般，那最后就有个六七十斤，这要是老天爷不开心，最后能有个二三十斤的极品茶就算是烧了高香了，而且这极品茶叶，每年的味道，多少都会有些差异，这要是你今年给万岁爷喝的茶，和明年给万岁爷喝的茶味道不一样，而且今年进贡多，明年进贡少，小兄弟，你当这是陪着皇上他老人家玩呢，这要是皇上他老人一个不高兴，这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可就说扣就扣下来了，那你说，这顶大帽子是扣在你的头上呢，还是扣在知府老爷们的头上，所以说，这种担子，谁都不敢担，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说实话，张俭真的被这俩衙役给说的哑口无言，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二位官爷，这话虽如此，但是此事如此操作，这又与欺君有何分别呢？”
这时，那个一直没大说话的衙似乎役有些不耐烦了，接过话茬对张俭说道，“小子，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出事了，有官大的顶着，咱们这些当狗腿子，哪用得着担心这个，再说了，京城里的老爷们都不怕，咱又干嘛去担心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呀，带着你婆娘该游学就游学，该吃饭就吃饭，该拉屎就拉屎，这些事，你都少操心，天也不早了，你带着你婆娘也该走了，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自己去旁边那框里装上几斤普通的官茶，算是咱们相识一场送你的见面礼，装完了就赶紧走吧。”
人家赶人了，张俭自然是不会继续赖着不走，听了那衙役的话，自己装了两斤官茶，便对人家拱手告辞了。
一路沉默无语，性格活泼的司马轻雾，便出声安慰张俭，“这种事情，想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这些衙役都知道，恐怕京城里许多达官贵族都会多少有所耳闻的，不过，细细想来，他们说的却是有道理的。”
张俭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想的不是他们的话有没有道理，而是在想，锦衣卫对此事虽然多少有些呈报，但是，却只有寥寥几句，所呈报的内容，不及今天所探听到十之一二，这种在当地几乎尽人皆知的事情，而锦衣卫那些专业的密探难道还探听不到什么更加隐秘的消息不成，由此可见，当地的锦衣卫，恐怕也是跟他们这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坑靡一气，这也是我为什么到了苏州没有联系过当地锦衣卫的原因，也辛亏如此，如果我当时不经意的跟当地锦衣卫取得了联系，恐怕，我这微服出访之事，用不了不多久，就会被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们知晓了。”
张俭的脸色差极了，满脸的愤怒，完全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杀意，天子之怒，能赤地千里，而亲王之怒，千人枭首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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