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所以你倒是说说真相到底是什么啊
被人遗忘的帝都图书馆内，海塞薇看着艾诀下线，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身影没入被阴影笼罩的世界里。
到底……
还是不希望太多人卷入这些事情里来的。
哪怕当初熟悉的一切已经变成了“游戏”，哪怕她从来都不相信——
沙……
海塞薇眯着眼睛，人停在了一个书架前——微弱的烛光因为她的经过而晃动，并将她的身影晃得有些虚幻。
这种感觉……
她在找东西。
——帝国关于发生的事情和一些重要人物的档案。
“白银帝国……人王希特来自禁忌魔神圣堂，图书馆建设的设计……”她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中低低响起，“啧，果然是档案保管最麻烦的圣堂规矩。”
这么说着，她的视线在书柜群的某个角落停了下来。
眼睛微微眯起。
有一道复杂的光芒闪过，她抬步往那儿走去——放在身侧的手抬起时轻顿了一下，再抬起时并没有再多做考虑，猛地落在了这个书柜的边缘，落手上是冰凉的触感。
“是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雪亮的光，指尖抠住了什么东西，猛地用力——
隆隆声响自远处传来，她二话不说地朝那边走去。
哪怕已经不再是精灵族，缺乏敏锐出众的五感和对元素的亲和力，然而某些身为法师的经验依旧存在于她的身上。
帝国图书馆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想找到东西需要点努力。
这也是为什么她最后才来到这里的原因。
并非对自己所持有的经验不够自信，反倒是……
越到如今，她就越无法直面这一切。
……
这被她从阴影中“推出来”的几排书架旁，一本已经被她拿出来的大部头，放在了桌子上，海塞薇看着那本书，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一时间让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颜色浓郁得有些化不开。
眸光落在这部可以说档案也可以说是书的大部头的题目上。
——《帝国人物志》
芙萝狄•因兹。
年代的问题，纸页有些脆，翻动时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拾荒队的队长，统一过那支疯狂的队伍……凭借着出色的口才，其三位部下有两位成为战都的管理者，”海塞薇的声音很轻，“罪名是……勾结魔族，由太子亲自审判……咦，还有受到魔族族长接见的证据。”
魔族和精灵族在龙山的斗争往往没这些拾荒队什么事情，人族向来是不起眼的角色——因为这拾荒队的人压根不会法术，力量有限，在哪边都无法造成什么影响。
然而，帝国人物志不同于民间的道听途说，书写者都是贤者级别的人物，任何事情要有绝对的证据才会往上面写——
那时候的魔族族长不是塞米海耶——海塞薇知道她与自己年龄一样。因此这个魔族族长只会“上一任”——也就是魔族的第一任族长。
“格莱尔。”海塞薇念着这个名字，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一般，眉毛倏地一蹙。
仿佛这个名字有点什么特殊的意义似的。
心里陡然升起了一丝烦躁，她皱着眉，甩了甩头，捏着纸张又翻了一页——哗地一声，翻过来后，这一页却是——
空白的。
海塞薇眯了眯眼睛，抬起头看了一眼，单手捧起书——径直走向了一旁，拿过挂在墙上，还燃着的烛台。
是这里唯一的照明，制作上用了特殊的材质，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燃烧。
她拿过烛台，将火贴近纸页，轻扫。
动作很快，在点燃前将被隐藏的内容显示了出来——
法师的惯用伎俩，用来处理在书中一些“不该被毫无目的无聊人士”发现的东西。
海塞薇看着渐渐显现的东西，挑了挑眉——居然是……日记？
【格莱尔——果然是魔族族长，我见到她时能够感觉到可怕的沉郁和压力，这让我一开始喘不过气。可我仍然要说明我的来意，质问她，并说服她——她必须释放我的同伴……我觉得我当时应该坚定，因为她答应了我。可回想起来竟然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真是可笑。
我不知道为何魔族会被孤立……可能和荒城的人一样吧，被遗忘。可尽管如此，那应该成为一座城市……没有人应当被遗弃。
格莱尔的脾气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多，离开时她还邀请我和她在龙山上吃了一顿饭。吃饭时，她看起来心事重重，与其说是一直在看我，不如说是在借着我看什么人，最后，在我忍不住要问她之前，她问我：“是不是每一个人族女性都那么固执？”很奇怪，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只说了那么一句，便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那种沉默让我觉得她在回忆自己的一生——魔族的一生应该是永远的吧？她是魔族的王，很可能在我死后仍然可以写下自己的史诗，而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生命却如此短暂。
离开前，格莱尔亲自送我到龙山山脚，语气很平静地和我说：“我看到，你身上有一条具有毁灭性意义的命运……我本该杀了你。”康沃很激动，就是伤得太重什么也做不了。
真是不可思议——我当时也以为我要死了。她表现出来的力量太强了，那就是人们所仰慕的法师的力量吗？可我没办法害怕啊，我还要实现我的梦想，我要让那座荒城被所有人承认——我也这么说了。
格莱尔居然笑了——】
铮——
海塞薇正要往下看，耳边的声音让她迅速闪开，并下意识扬起手挡——一支箭割断了她颊边的发丝，并钉穿了手中的烛台。
她松开手，烛台落在地上。
熄灭了，光完全消失。
环境迅速由昏暗变成了完全黑暗，海塞薇没有说话，抓住书的手用了几分力。
“呵。”黑暗中，一个笑声忽然响起。
很轻很淡的笑。
“是你吧。”海塞薇在原地不动，眸光闪了闪，“利用黑太子的家伙。”
她没说什么其他的身份，只是这么提了一句罢了。
黑暗中的来者也不知道是因此而感到惊讶，或是别的什么，片刻后才道：“利用啊？没有呢，我只是……告诉他什么是真相罢了。”
“所以你倒是说说真相到底是什么啊！”海塞薇的声音猛地拔高，其中透着一丝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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