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立场
寒轩与洛小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皆是不自主地后退一步。
他们的脚步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带着些许颤抖和慌乱。
唯白夜，
屹立如山，足如生根，似与大地相融。
其目如星，深邃而坚定，闪烁不屈之光，犹夜空之星辉。
神识之海中，八卦炉上九头鸟似被异力所激，九首齐鸣，啸声尖锐，几欲离体而出。
白夜深感此股冲动，如洪流激荡，欲破其控制。
这一日来，他连续使用神魂之力，对八卦炉上的九头鸟已略有御制之力。
遂深吸一口气，强压九头鸟的狂躁，使神识复归宁静。
继而，
平静地看向眼前的“骷髅人”。
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神情如止水，目中无波，似湖面静寂，情感未露分毫。
“你已外强中干！”
“说吧，还有何遗言。”
白夜之言冷若冰霜，回荡于洞穴之中，如剑刃划过虚空，寒意逼人。
其声似判官最后的宣言，宣告着骷髅人的命运。
骷髅人昂首，眼中红光闪烁，与白夜对视。
然，
于白夜深邃之眸中，骷髅人看见了自己身死之倒影。
又似见白夜眼中九头鸟几欲离体，九首皆尖嘴利齿，仿佛能瞬间将他的神魂吸走。
一股恐惧，
如潮水般自骷髅人心底涌起，迅速弥漫全身。
又犹如被无形之力所缚，甚至令其动弹不得。
然而，
当骷髅人瞥见寒轩与洛小倩的服饰时，眼中狡黠之光一闪而过。
他强自镇定下来，嘴角微翘，冷笑浮现。
突然，怒喝道：
“我乃玉清门陆曦长老，尔等竟敢以下犯上！”
其声在洞穴内回荡，威严与恐吓并存。
寒轩闻言，大惊失色，连连退却，步履沉重，眼中尽露惊恐与不信之色。
“你……你怎会是我玉清门长老？”
寒轩颤声而言，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
洛小倩则呆立当场，凝视眼前的骷髅人。
一时之间，竟忘了反应，眼中疑惧交织，似见不可思议之事。
寒轩虽然不认识陆曦长老，也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对方既然能自称玉清门长老，他便不敢轻视大意。
乃深吸一口气，强自定心凝神，沉声问道：
“可有凭证？”
毕竟，于玉清门中，唯金丹强者方有资格晋升为长老。
而眼前的鬼修，难道真的会是玉清门长老？
白夜并未立刻动手。
静立一旁，冷眼旁观。
他深知眼前骷髅人神魂的虚弱程度，已经无法构成威胁。
微眯双目，寒芒一闪而过。
骷髅人从床榻上忽掷出一玉牌，划空而落。
寒轩疾步上前，拾取玉牌，双手微微颤抖，捧之如珍宝。
略一审视，就已经确定其是玉清门长老专属的玉牌。
玉牌上纹路繁复，金光淡淡，作不得假，且上面有玉清门特有之气息。
“这……”
寒轩面色骤变，犹如白纸一般，血色尽失。
他的双腿不自主地弯曲，跪倒在地，全身颤抖不已。
“这……到底何故？长老您何以沦为鬼修？”
寒轩的声音带着深深的不可置信和绝望，字字如自牙缝中挤出。
玉清门为名门正派，与鬼修乃天然之敌。
在玉清门的教义中，鬼修是被视为邪恶的存在，遇之必斩草除根，不留余地。
寒轩心中焦急，深知依门规，当斩此人之首。
但是，眼前的骷髅人竟然又是玉清门长老，这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洛小倩看着寒轩跪倒在地，也紧跟着怯怯地跪了下去。
她不敢抬头再看那个可怕的骷髅人，只能紧紧闭上眼睛。
骷髅人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若非八年前许游那小子，老夫岂会落得如此地步。”其声音沉重，让人无法分辨他是愤怒还是懊悔，又或皆有。
白夜站立一旁，心中却暗自一惊。
忆及书阁中邋遢道人许真人，莫非此骷髅人所说的许游便是他？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何事？
为何会让一个金丹级强者沦落为如今之状？
白夜勉力保持冷静，知此时非动手之机。
“何以言之？”他启口问道，声音平静而坚定。
他想从骷髅人口中探得真相，以备后动，或者此乃又牵扯玉清门的最高辛秘。
骷髅人却没有回答白夜的疑问，而是将空洞的眼眶对准寒轩，继续说道：
“老夫因境界急速下降，自昔日金丹期跌入筑基，而且还在持续跌落，如同从云端跌入深渊。”
“为稳境界，不得已转修鬼道。”其言中透露无尽之无奈与悔恨，“谁愿意在此暗无天日之地，一待八年之久？”
其声渐沉，似陷昔日之忆，眼中原闪烁的红光亦暗淡了些许。
“老夫要再修回之前境界，杀回玉清门，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老夫没有错！”
……
旋即，
骷髅人情绪又略微开始激动起来，两眼红光又迅速开始变的赤红。
寒轩与洛小倩跪地而听，心中忐忑不安。
白夜冷喝一声，其声在洞穴内回荡：
“但是，你杀了如此多人！这八年来，多少无辜之人丧命于你手里？洞内悬挂之尸，不都是你杀害的吗？”
“如此多人的性命，就只为你维持境界？”
白夜伸手指向洞穴大厅，那里挂满各种形态各异的尸体，有的已经风干，有的还残留着血迹，触目惊心。
“你以迷雾村村民为掩护，在这里残杀无辜，真乃丧尽天良！”白夜之声充满愤怒。
“你罪该万死！今日，必须拿命来偿！”
言毕，白夜猛然举起手中玄铁剑，剑尖直指骷髅人。
于白夜而言，玉清门长老的身份与他无关，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一个罪大恶极的鬼修。
不仅如此，如今观之以及所言，好似其神念中还有魔欲。
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且不能再拖。
然而，
正当白夜欲挥剑之际。
寒轩突从地上跃起，身形如风，挡于骷髅人身前。
“不可！”
他大声喝道，声中带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无论他现状如何，也是我玉清门长老，若要处置，当由玉清门定夺。”
寒轩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强调自己的决心和立场。
洛小倩见状，也急起而紧随寒轩之后，挡在骷髅人身前，娇小的身躯却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勇气，娇声喝道：
“你一个外人，有何资格处置我玉清门长老？他即便杀光了所有人，又能怎样？”
洛小倩的声音虽然略有些颤抖，但依然说的霸道与骄傲。
白夜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愤怒。
他深知自己没有权力去处置一个玉清门长老。
即便这个长老已经变成了鬼修，杀害了无数无辜之人。
但是，
他亦不能坐视此鬼修已然作恶，残害无辜，却还能逍遥法外。
而且，
其还处于入魔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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