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陆军学园（其二）

"装备？什么装备？"

"这上面没有说清楚，只知道我们到领取装备的地方才能知道。"张望晨抬起了头，"那个，钟如玉，你好了吗？"

"哎，马上好，就快……哎呦我去这靴子这么紧。"

张望晨带着小队行走在帐篷之间，周围喧哗的声音无时无刻不让他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还好，走出操场之后，这种焦虑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点。

"你说，我们能领到什么枪支弹药的吗？"洪开泰时不时转身，就好像背后刚刚有几个女生经过一样。钟如玉瞬间凑了过来，"枪？哪儿有枪？"

"你很喜欢玩枪？"

钟如玉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您面前站着的是个枪械拆解比赛一等奖获得者，我可是个爱枪如命的人。"

不远的体育馆就是领取装备的地方，人声鼎沸之程度可以和菜市场相比，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扛着各式各类的大件器械，有的在怀里抱着个袋子，想必是些小件工具。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能拿到武器。

在和门口的卫兵核对了身份之后，张望晨领到了一张纸，上面写满了装备的名称和领取地点。

"你的小队所负责的工作是生化武器检测……"张望晨心里一咯噔，果然他们这些化学专业的学生也不能闲着，虽然已经预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大家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最后还是蔡道打了圆场，“试剂检测就检测呗，争取一个个最后都是狗鼻子。”

张望晨笑了笑，“这样，我本来想着咱们分成两组去领装备，但是我们这个清单只有一份，上面还有分工，所以我们就一起行动，各人把各人的东西拿好。”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把大多数的装备都领好了。领取化学检验设备的时候费了相当多的时间，因为有些组没把仪器拿好，直接摔在了地上，又返回来堵在排队的队伍最前面，想要领取新的一套，结果被告知每个组的仪器是不能更换的。至于最后怎么处理的，就不知道了。

“就两个破铲子拿来防身？玩我呢是吧！”

“起码你还有铲子啊，”张望晨一脸平静，“这还是你自己要求的，你看看其他人就只能撸起袖子抡拳头了。”

“那毕竟……铲子还是太无力了，要是有把枪那就舒服多了。是不，钟如玉？”

钟如玉重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洪开泰的肩膀，“那必须的，手里没枪心里慌。”

蔡道微微一笑，张著直接笑出了声，“不是，你究竟摸过多少枪，你是不是做梦都在玩枪？”

钟如玉开始吹牛，张望晨则开始观察过往的行人，他注意到有些学生也拿着非常类似枪械的武器。既然有人能拿到，那就说明指挥部是允许他们拿到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非得拿到不可。

“你们先在原地等一下，洪开泰你和我来一下。”张望晨朝着洪开泰挥了挥手，便再一次朝着领取过工兵铲的房间走去。洪开泰紧走两步追了上来，“怎么了，落下东西了？”

张望晨摇了摇头，“我刚才看到有人拿到枪了，我相信那是枪。”

“真的有？你说是什么枪，能是我们训练时候用的枪吗？”

“我也只是猜测，马上就能知道了。”张望晨走到了柜台面前，“大哥麻烦问一下，我看见有人领过枪——”

“没了没了。”

“不是，我刚才还看到有人拎着枪从这儿走出来——”

“我又没骗你，”那人从报纸上面瞅了一眼张望晨，随即又把视线沉了下去，“枪是有的，不过都不是打子弹的枪，刚才已经领完了——哟，老师您好啊，您需要点什么？”

“我不是需要什么，我只是在这里转着检查一下，”张望晨球队的教练从房间门口走了进来，“我听见有人要枪，原来是你们啊，小张小洪。”

“老师好！我们刚才看见有人拎着枪从这儿走出来，所以我们来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

教练皱起了眉头，“又不是直接把你们扔到交战区，要枪干嘛？”

柜台后面的人也附和起来，把报纸撇在了一边。张望晨想了想，“老师，既然我们是叫战时青年军，拿我们就还是有可能要上战场的，如果这样，我们希望能通过日常训练中学习到的知识来武装自己……”

“好好好，”教练一摆手，“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些，行吧，跟我走，我带你们再去看看。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啊，找不到可不要怪我啊，已经有很多人来拿过了。”

张望晨和洪开泰对视一眼，跟着教练走进了后面的房间，向房间深处走去。这房间很大，一排一排全是枪架，上面应该放满了平时训练用的枪，现在空空如也。

“张望晨，你跟我说说，你刚才叨叨那么一大堆，是不是提前编好了来忽悠这边管理员的？”

“其实我是现编的，老师。”

“哼，前面来过的那些拿过枪的学生都是这么说的。不过也没关系了。”

枪架一排一排被甩在身后，张望晨开始紧张了，还好教练在倒数第二排架子前面停了下来，“剩下的都在这儿了。钢钉从我身后面柜子里拿。”

张望晨越过教练向前看去，靠窗子的地方摆放着两支气枪，这不禁让他有点失望，他本以为会有更多的枪，足以让整个小队一人一支。但他还不死心，他来到最后一排，借着夕阳的余晖看到角落里有一支奇怪的枪，他走到角落拿了起来，打算仔细观察。

“哦，这个啊，这也是个气枪，只不过是要打气的泵压气枪，”教练指了指枪管下面的一个气囊，“枪左边的这个表是气压表，超过十个大气压就能达到最大压力，但是别把气囊充爆了。这个枪枪膛有独特的设计，既可以使用一般气枪用的钢钉，也可以打钢珠。”

“真的？那这把枪的威力很大啊，为什么之前的人都没拿上呢？”

“这颗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因为钢珠带起来太麻烦，不过我估计是因为被撇在角落里，没人注意到罢了。你小子还挺眼尖，运气不错。”

张望晨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把枪，它比一般的活塞-弹簧气枪稍微沉一点，但是也沉不到哪儿去，端着手感还挺不错。就先这么拿上吧。“你把这两支气枪拿上，我来拿剩下的子弹。”

当张望晨和洪开泰抱着枪和装满了子弹的盒子走出房间时，他们受到了来自所有想要尽力拿到一把枪的学生的瞩目，每当路上有人询问他们枪是从哪里搞到的时候，洪开泰都要重复一遍“已经没有了”。至于张望晨，他的脑中一直在回想着离开时教练的那段话：

“每一个来拿枪的队员来取的时候，我都不会阻拦他们，因为这些枪摆在这里是没有办法发挥价值的。你们也是一样，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来培养你们这些学生，上面要求你们上战场，但是我其实很不愿意让你们现在就发挥你们的价值。所以，就用这些武器想办法在我们没有办法保护你们的时候保护自己吧。做自己该做的事，然后平安地回来，让我看着你们继续玩这些枪，而不是看着这些枪还摆在这里落灰。”

当张望晨回到其他队员等待的地方，他能明显感到剩下的人眼中异样的光芒。钟如玉直接窜了过来，抓起张望晨怀里的枪，一边摩挲一边啧啧称奇，“这可是好东西！泵压气枪，发射钢珠，威力没话说！”

“那，你要这支枪？这支枪能打的钢珠全在这儿，其实它也能打——”

“这么多钢珠啊，我是不是还得随身带着？”

“那你以为呢？”张望晨笑了。钟如玉再三审视这把枪，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算啦，我要拿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如果还要拿枪，那我就拿一般的气枪吧。”

“行。洪开泰，你先把那两支枪放地上吧。咳咳，是这样的，这里一共有三支气枪，各自都有子弹，你们谁觉得自己除了携带你们现在持有的装备之外还有余力，就可以考虑来拿一支枪。”

张望晨环视一圈，只有洪开泰，钟如玉和蔡道表示愿意，张著要带一台步话机，卢安希和赖光各自都要携带化学检测仪器和试剂，孔时文正蹲在地上打瞌睡，估计也没什么意愿。

“那就，你们两个工程兵？蔡道，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其实我平常摸枪不太多，所以就没有必要拿了。”蔡道笑着扶了扶眼镜，“但是在急救上我不会马虎，如果你们三位能够保护祝我的安全，我保证你们安全。”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张望晨勉强止住了笑，“好好好，医生大人，这把枪我就收下了，我保证你平平安安地给我们缠纱布。我看看啊，下一项日程是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折得和手掌差不多大的纸。“这上面写的，是各小队队长单独参加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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