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


  “大爷的,一个个都欺负人!”

  弋锦苏醒都是在咒骂里醒的,睁眼就看见令逸坐在床边帮她轻轻揉着胳膊,刮骨疗毒损伤经脉肌肉,恐怕影响她手以后活动,所以要经常按摩。

  刚苏醒,弋锦就忍着痛把手收了回去,整个人背了过去不再看他。结果后面等着她的是扶摇无辜的墨色大眼睛。

  “啊!”

  惊吓之下她撑着坐了起来,偏偏用的是受伤的胳膊,要不是令逸在后面接的快,她就砸床上了。

  “扶摇?你?”

  令逸一心在弋锦那都没顾着扶摇,他怕冷居然去榻上窝着了。

  “嘶...”弋锦疼的龇牙咧嘴的一时间顾不上扶摇,窝在令逸臂弯里没敢再动,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复杂,心累的紧:“爷,你们俩是猴子派来的逗比么?”

  他捞住她之后就把她圈在了自己怀里,衣襟冰凉的,她是又痛又冷,好一会才好一些,虽然比起扶摇,令逸可能好一些。

  令逸让她在自己怀里躺的舒服些,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有些抱歉:“是我没看住它,吓到夫人了。”说罢,唤了赋一承愉带扶摇出去散散步。

  偌大的帐篷,在一阵忙乱脚步声后重归平静,令逸知道她在生昨天他打晕她的气,所以两人就保持着一个动作谁都没开口。

  半晌,她看着床榻边上那香炉袅袅也看倦了,抬头看了眼安安静静给她捏胳膊的令逸,静默的模样就像伊吹画里的人,她长叹了口气,伸出正常的手去摸了摸他的手:“爷,我不信甜言蜜语,也不需要海誓山盟,但是,既然我们说好要谈恋爱,你就是我的男朋友,我脆弱时的依靠,你见过哪个依靠一开始就不在,随后又毫不留情打晕了自己女朋友扔给别人刮骨疗毒的?”

  令逸静静的听着,也不回答,任由她微凉的手搭在他手上。

  “刮骨疗毒啊!”她气呼呼的强调了一遍。

  令逸见她放松了些这才将她重新放回榻上躺着,动作极轻柔,鬓边垂发动作之间晃过那张精致的脸,虚虚实实,让弋锦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她躺好之后他合衣躺在了她身侧,把她圈进了自己怀里,轻轻在她耳边也没解释秦朔的臭规矩和他说在外面如何求他让弋锦晕过去的,认认真真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没有仗势压人的陪媳妇儿的问题:“为夫知错了。以后夫人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在夫人身边的。”

  弋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男主角人设真的是让人难以招架,老脸泛红,哦了一声,翻身把脸埋整个在他怀里,生气吗?美色当前。生气算什么?!他身上自生和暖的香让她原本带着些愤懑的心平静了不少:“我昨天是挺害怕的。不过,晕了也挺好,至少我不记得疼了。”

  令逸闻言轻笑了笑,她一边生气居然还带一边自我安慰的,不自觉的手在被他劈的有些青的地方眉眼她虽看不见却也满是怜惜:“秦太医的办法虽痛了些,可说余毒清干净了,不然,以后胳膊用力都会受影响。”

  “感情不是你...”弋锦的声音闷闷的,一句话说一半就打住了,换了个话题:“那这次是谁动的手?”

  令逸抚着她背的手抖了一下,剑眉轻皱:“夫人觉得呢?”

  弋锦摇头:“冲着我命来的,不好说。”

  令逸道:“那人如今怎么办?”

  “晾着啊。”她无奈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在他怀里更舒服些:“爷,韩将军的事解决了么?您居然能定定心心在我这陪我了。”

  “嗯。”他回答的极淡定,就像问他今天的天气一样,明明其实是关乎黎民百姓的大事。

  “恪王爷他们呢?”

  “一起同父皇去狩猎了。”

  虽在电视上这种秋猎大场面见过不少,但在江南水乡长大的弋锦到底没有亲自去大草原见识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原本令逸不来到也没什么,可如今来了,她的心思就有些活络了,想出去外面逛逛,但又怕令逸不答应,纠结了好一会才问他:“爷,我想出去看看。”

  “不许。”

  令逸不仅语气完全没商量的余地系列,而且他还把自己抱的更紧了些。

  “哦。”弋锦瘪瘪嘴,想想自己的胳膊,又想想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眼前的帅哥和他的胸肌,认命了:“那睡觉吧。”

  要是弋锦求令逸,令逸是断不会允许她出去走走的。可她这会这么认命,到换他有些不甘心了,心道虽也是为她好,怎么求人都懒得求。有些郁闷的往后挪了挪收手捞住了一脸蒙圈脸前胸肌消失了的弋锦的脸:“夫人,就这样放弃了?”

  弋锦点头,蒙圈换成了乖巧,笑的人畜无害:“不然呢?爷是为我好,我知道。是不作。”

  眼前放大的令逸的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想笑好像又笑不出来,感叹了一句:“倒是真猜不透夫人心思了。”

  “没什么好猜的,随缘随缘。嘿嘿。”弋锦往他怀里蹭了蹭,刚刚不小又动了一下胳膊,痛的钻心,让她坚定了这会儿还是胸肌和帅哥比较重要。

  “你呀。”令逸依旧搂着她,温和的声音从脑袋上传下来:“这两天外头风大,夫人伤口又一直渗血,等过两天我带夫人去看红枫。”

  “好哒!”

  弋锦不看换药不知道,一看换药差点晕过去,自己胳膊上被开了十多公分一个口子深及骨头,前两次换药是要彻底清洗伤口敷入药粉再包扎的,痛感基本上等于第二次刮骨。

  “卧...”弋锦眼见着肉被扒开,第一次痛到卧槽的喊不出来,若不是令逸在边上紧紧抱住她给她做依靠,她真的能打死这个贼眉鼠眼山羊胡的秦朔,在她眼里他现在就是禽兽。而一直被她另一只手抓住的令逸的手早就被她抓破了,殷红血珠划过莹白的皮肤特别扎眼。

  “令逸,好痛啊!啊!”

  清洗伤口,消毒,弋锦偶尔一声喊扎在令逸的心头呼吸都停了一下,她白毛汗痛出一身又一身,令逸不是不知道,而他只能在后面纹丝不动,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给她最大的依靠和束缚以防她乱动惹来更大的痛楚。

  弋锦这会儿是完全不恨令逸打晕她了:“你还是打晕我吧。令逸。”

  秦朔在边上换药也换出了一身汗,他已经用过止痛药了,按道理没什么太大痛感的。所以忍不住插了句嘴:“王妃,哪有这么痛的?忍忍就过去了!”

  “...”弋锦听着炸的力气都没了,心中暗暗提醒自己等好了一定要爆锤他一顿。

  正痛的恍惚,她眼前令逸的脸突然放大,薄唇被他的唇轻轻附上温温凉凉的触感让她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在干嘛。

  而下一秒,她就知道为什么他得吻她分散她注意力了。这尼玛药粉放进去的时候比伤口上撒盐再放辣椒干煎没什么区别好嘛?

  痛到极点弋锦就算是被帅哥吻也是痛的,一下咬破了他的唇瓣,鲜血的腥甜味道瞬间在嘴里蔓延开,可他却纹丝未动,也没丝毫责怪他的意思,只是静静的,以一种极温柔平和的目光看着她,安抚她。

  好不容易换完药包扎好,弋锦感觉跟跑完马拉松一样。而令逸本来脸上擦伤就没好,现在嘴上也破了。感觉跟被家暴了一样。

  而秦朔,临走前被弋锦用最后的力气踹了一脚屁股,于是弋锦未来几天的药都苦到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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