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兄妹

　　夜晚十点，何政军三人，终于到了普关村，比原来估计的时间晚了几个小时，当然，如果不是赵姓老人的救济，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家，或许说，能不能到家还不知道。

　　而对于老人家的家事，他们无法去做出评价，但是还是觉得老人家很可怜，这么心好的人，不应该有这么不幸的晚年。

　　而老人家的恩情，他们现在无力回报，只能记在心里，有后有机会再报答吧。

　　不同于之前的光景，可能是由于临近乡里的原因，村里的人声多了起来，可是这些喧嚣都不属于他们，他们不敢惊动太多人，只敢顺着小道，慢慢摸回家。

　　生怕遇到人，再有那些多嘴的人，去告诉计生办的人，那他们肯定会被抓走的，而不被抓走的另外一种方法就是去远方躲计划生育。

　　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家门口，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还隐隐约约有哄小孩入睡的声音传来。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这首歌，是赵芬以前哄自己大儿子入睡时候给他唱的歌，现在她却在门外就听到了。很显然，这是四岁的哥哥在哄自己两岁妹妹入睡。

　　赵芬知道，大儿子说话比同龄人还要晚，差不多在三岁的时候才会说话，就算现在四岁了，很多时候说话都还有点模糊。但是，现在哥哥给妹妹唱歌，吐字却比平时说话要清楚许多……

　　“大晚上不睡觉，嚎丧是不是，要死早点死就好了。”就在此时，隔壁的屋子传来一个恶毒的吼声。

　　“哇……哥，我……我……我想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饿……哇～”屋子中的妹妹被声音给吓哭了，不停的叫着要妈妈，但是紧跟着说出的话却是饿。

　　“小清乖，不哭，再喝点水就睡觉，妈妈他们过几天就回来了，明天我再去求奶奶给点吃的就可以了。”哥哥温柔的对妹妹说道，自己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赵芬听到这儿，心中开始抽搐，眼泪忍不住大颗掉落。

　　“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们还只是两个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们啊？！”赵芬对着旁边的屋子哭叫道，何政军的脸上也是一片铁青之色。

　　“妈妈……哇……”女儿听到妈妈的叫声，哭得更大声了。

　　随后只听到踏踏踏的声音，随着吱呀的一声，残破的木门被打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泪眼婆娑的站在门槛后。

　　赵芬一把把女儿抱在身上，一边哭着一边给女儿擦眼泪。

　　“妈妈，我饿……呜呜……”女儿被妈妈抱在怀里，哭声小了一点，但是一直在强调自己饿。

　　吱呀～

　　另外一边的门打开了，是何政军的妈妈李春香，而刚才骂孩子的声音就是她发出的。

　　“小军，你回来了啊，吃饭了没有？”李春香笑着对何政军说道，根本就不看赵芬一眼，仿佛当其不存在一般，也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何政军铁青着脸，一声不吭，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妻子进入了屋子。

　　砰～

　　吱呀～

　　门被赵芬重重的关上，却由于用力过猛，被弹了回来，而门上面，随着门板的震动，掉下几缕土灰。

　　他们家的房子，占地面积大约在四十平米米左右，分为前厅和后室，中间用木板隔开。而四面的墙体是由泥土垒砌而成，这也是农村大多数的比较常见的屋子。

　　具体做法人工挖好基础后，用石头累砌超出屋内地平大约三十厘米后，用木材夹住超出部分的两边，再用粘土混合着普通的黄土，以人工用木锤打压夯实晾晒过后，便是成型的墙体了。

　　然后在超过地面两米过后，便开始放个三十度左右的坡，夯实三角墙，两米以上的地方，做为复层，最高的高度约一米五左右。

　　复层以树木枝干做为支撑，材料为比较牢固杉木。而复层的木板，主要是以竹子编制而成。楼上主要堆放的则是秋收后的果实，常见的是土豆和玉米，也有把床铺铺在竹板上。

　　屋顶则是普通的烧结瓦片，有时候遇到风大的时候，还会将屋顶的瓦片给掀落下来，而到了夏天的时候，雨季来临，屋子里便会不停的滴雨，严重一点的话，屋子里面甚至还会积雨。

　　但是这也比一些家庭好多了，有一些家庭，住的还是茅草房，而屋面的材料则是草，当然，这情况不多，是家庭情况差一点的。

　　家境好一点的人家，墙体是用石头砌的。

　　可以说土墙做的房子加上瓦片的房子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何政军进屋的时候，正看到大儿子在偷偷抹眼泪，嘴巴撇着，却努力的忍住不哭出声音。看得何政军一阵心痛。

　　“小静，小清，不哭，妈妈回来了。”赵芬哽咽着说道。

　　“小静，你们还没有吃饭？”何政军疑惑的问。

　　他走的时候，已经将苞谷面给磨制好了放在楼上，还交待好孩子吃完橱柜裂地自己去楼上箱子拿。橱柜也比较小，并且还有耗子，所以都是把重要一点的粮食锁在楼上的柜子里。

　　“我……”何静擦了下眼泪，刚想接下去说，却被妹妹给抢过话去。

　　“下面的苞谷面，前几天就吃完了，哥哥上去拿了一次，但是只够吃中午了，然后他中午上去拿的时候，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一下，楼梯就打翻了，但是我们力气小，搬不动。大爹他们出门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去请奶奶帮忙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她家小鸡，然后奶奶生气了，不紧没有帮我们，还把我端着的饭给打翻了，她还揪了我的耳朵……我不喜欢奶奶，呜呜……”

　　相比于四岁的哥哥，两岁的妹妹说话却清楚了许多，虽然断断续续，但是条理清晰，赵芬他们也听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然后哥哥去拉奶奶的手，哥哥还被奶奶······被奶奶打了屁股，耳朵也被奶奶揪了，后来回来，哥哥看我没有饭了，就把饭让给我了，他只喝了一大碗酸汤，晚上我们就没有吃的了……”

　　也许是刚刚发生不久，也许小孩子记仇，所以何清还记得清清楚楚，但是眼中的泪水和哭泣的声音，充分的把她们受的委屈体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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